清代順康年間,清廷查剿反清復明殘余勢力,譚啟鸞攜眷屬潛來彭水下塘口,隱居在張幫墨家。因張妻姓譚,便攀親認張幫墨為姑爺,并從其姓,改名攀桂。夫妻育有3子,一名張僑,一名譚能,一名斗,后遷到鹿鳴向家壩定居。
《四川蒙古族》一書記載:“明時,有部分駐防江南、安徽、江蘇、長沙的蒙古族統帥和軍戶,隨著紅巾軍起義,朱元璋的崛起,元朝王室北遷而無法北撤,退到當時屬蒙古人統治的地區。住長沙、武漢(即譚州)的拖雷支系的一支人馬,從譚州順長江撤出后,駐在長江沿岸地區的萬縣、忠縣、開縣及酉陽、秀山、石柱、彭水等大山中,改姓譚,少數改姓花、張、余……只有彭水一個村(向家村)約1500人。”
村廟曾供泥塑白馬
張友安是該縣原高谷區武裝部部長,3月3日,聽說記者尋訪聚居在鹿鳴鄉的蒙古族村,他自薦做向導。
向家村距彭水約兩小時車程,村口是塊長約700米,寬約80—100米不等的平地。張友安說,聽祖父張敦三講,這是蒙古族人當年練習騎射的場地。騎射場由點將臺、馬槽、跑馬場、箭池、跑馬拐彎的窩子等組成,農閑時,同族人聚集在此,訓練騎射。
考察記稱:“67歲的張友亮繪聲繪色地講道:八世祖張汝器在高坎子招生練武,一批招四五十人不等,一人一騎,專門訓練騎馬射箭。人在馬上背三支箭,馬在道子里長驅直入,到盡頭急轉彎時,騎士連發三箭,箭箭命中靶心,才算畢業。”
為證明全村蒙古族是成吉思汗的后裔,張友安將記者帶到村里八角廟前。張友安和張遠楊稱,此廟原來規模很大,供有一匹泥塑白馬,村里同族人每年都要到廟里祭祀。文革破四舊,八角廟大部分建筑被毀,隨之被毀的還有泥塑白馬。張友安說,蒙古族很多,但供奉白馬的蒙古族才是真正的皇族,即成吉思汗的后代。為此,他曾查閱過很多資料,請教過很多專家。
淡忘的蘇魯定節
81歲的張遠楊告訴記者,自他記事起,每年農歷2月17日,全村蒙古族人都要聚集在一起,共同祭祀他們的先祖。祭祀儀式上,由族里傳人講述蒙古族逃難遷徙的歷史,然后一起吃頓飯,當地人稱蘇魯定節。
張遠楊說,1947年,全村蒙古族人舉行了最后一次蘇魯定節,此后,族人再沒舉行過蘇魯定節。“除年紀高一點的人知道蘇魯定節外,現在的年輕人已少有這個節日的概念。”
考察記中寫道:“向家壩、馬頸一帶的張、譚兩姓聚居地所殘留的遺文、遺物和遺址足以證明,他們有不少蒙古族痕跡,弟兄分手時的八句詩,大人小孩多能背誦;為使后代不忘本民族和被追趕分散時是八弟兄,兩姓人共建一個祠堂;屋內石凳、水缸、灶頭等用具都喜歡做成八面、八方或八個角,有的連菜刀把也呈八棱形。房子結構也很少見,一幢多間,中間一間的柱頭比兩邊小一間的柱頭高出一公尺多,四角如虎爪高高伸出,正中有頂,稱為紗帽頂,大致同蒙古包的頂部式樣相仿。”
73歲的張友明告訴記者,現在,同族人中有老者去世,寫包封時,有人還會把成吉思汗叫汗,當作祖先寫上。
家譜被焚的遺憾
張友安說,原來,族間有本世代遺傳的家譜,前面一部分是蒙文,后面一部分是漢文,由每代傳人保管。幼時,他與伙伴在張攀桂家玩耍,從靈牌里翻出該書,被族間長輩狠狠訓斥了一頓。家譜除保管的傳人,其他人不能隨意翻看。文革期間破四舊,家譜被焚毀,留下永遠的遺憾。
張友安說,向家壩蒙古族最后一個傳人是他大哥張友恒,21歲病逝。傳人突然斷代,家譜流入張攀桂家。張友安推算,奇渥溫妥歡貼睦爾及其8兄弟是胡必烈第6代嫡親,其中5兄弟分手后,一人流落到奉節繁衍9代,到彭水后,張友安一代是13代,即成吉思汗第28代子孫。
記者發現,向家村幾乎每家靈牌上都有這樣一副對聯:元蒙尚古揮戈耀祖一代英豪乃文乃武千秋百代振箕裘;舜堯虞后討伐榮宗百載雄王能謀能征億年萬世建宏閣。張友安說,這副對聯之所以被供上靈牌,就是紀念先祖成吉思汗,讓他流芳百世。
專家尚不敢下結論
向家村的蒙古族到底是不是成吉思汗的后裔?彭水縣民宗委民族研究所所長安仕均稱,當地人的推算和說法有一定道理,但因歷史久遠,需要支持這個觀點的證據有待進一步挖掘,因此,他不敢妄下結論。
安所長稱,去年,長江師范學院王希輝《散雜居民族的文化變遷與文化固守——重慶蒙古族的個案研究》課題,已申報立項成功。國家民委、財政部等在全國開展的少數民族特色村寨保護與發展項目,向家壩蒙古族聚居點,已被列入中長期建設規劃,將于2010年—2015年期間,對其進行特色打造。
新聞鏈接
蒙古族祭禮蘇魯定
蘇魯定是成吉思汗遠征時所向披靡的旗微,又是太平無事的吉祥物。蒙古族在每年陰歷三月十七日舉行祭蘇魯定的儀式。祭祀時,祭桌上擺放整羊、馬奶酒、奶食品等。參加祭祀的蒙古族群眾各自帶著祭品,虔誠叩拜蘇魯定,借以表達對成吉思汗的敬仰,緬懷成吉思汗的豐功偉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