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名“下凡”官員中,官職最小的是擔任大成股份獨立董事的王廷山,此前是山東證監局公司監管一處的一名科員。此人也是23人中年齡最小的一員,1996年7月才參加工作,曾在山東證監局稽查處、案件審理執行處、調查二處和上市公司監管一處工作。2008年4月才取得深交所頒發的獨立董事資格證書,2009年6月就開始擔任大成股份獨立董事。
其他約19名官員大多是各地證監局相關部門的處級干部。其中有兩位曾任證監會下屬部門主任,一位是任中國銀行非執行董事的張景華,之前任證監會上市公司部主任;另一位是三友化工獨立董事宋淑艾,此前是證監會行政事務中心主任。
四大亂象
事實上,這些前證監官員“下凡”到上市公司后,由于多半是虛職,加上這些人此前都是監督上市公司的“婆家”,因此在角色扮演上的確有些尷尬或不好處理。正是這層獨特的“人神關系”,使得前證監官員“下凡”到上市公司后出現了一些亂象。
亂象之一是一人多職。比如前福建省證監局局長魏書松不但擔任陽光城的獨立董事,今年還在剛剛上市的星網銳捷中擔任獨立董事。
同時任職最多的是羅智揚、徐鐵君和何渭濱3人。資料顯示,羅智揚除擔任中體產業獨立董事外,還同時在天津另外兩家上市公司津濱發展和天藥股份中任職。徐鐵君也同時在三家上市公司中江地產、吉林化纖和東北證券中任獨立董事。
何渭濱也一人三職,既在江中藥業和*ST鑫新任獨立董事,同時兼擔任誠志股份董事職位。另外還有趙樹元、楊漢剛等幾位前證監系統的處長同時在兩家上市公司中任獨立董事。
亂象之二是職位五花八門。盡管多數前官員都擔任上市公司獨立董事,但另外數家給前證監官員安排的職位則是五花八門,甚至有些奇怪。
光大證券給前證監會法律部處長陳嵐安排的職位是“合規總監”;此前在證監會發行監管部任處長的馮戎,到宏源證券后擔任戰略委員會主任。
也有到上市公司后職位較高的前證監官員。比如原來在證監會上市部信息披露處任副處長的孫議政到招商證券后就擔任副總裁;原來在四川證監局任處長的牟躍到宏達股份后任董事;原浙江證監局上市公司處處長邵少敏到廣宇集團后也任公司董事。
亂象之三是改換名字在不同上市公司任不同職務。鄂武商A的獨立董事崔忠澤就屬此類。公開資料顯示,此人1946年生,歷任武漢市體改委辦公室副主任科員、主任科員、企業改革處副處長、處長、武漢市證管辦副主任、中國證監會長沙特派辦副主任、中國證監會武漢證管辦助理巡視員、湖北證監局助理巡視員,于2007年12月17日擔任鄂武商A的獨立董事。
蹊蹺的是,此人出現在另一家上市公司東風汽車的高管名單中時,名字變成了崔中澤,2007年9月27日開始任東風汽車監事。從東風汽車公開的高管資料看,此人與上述崔忠澤的從業經歷和年齡完全相符,實屬同一人。
亂象之四是部分前官員否認曾經的獨立董事身份。比如中國證監會長春證券監管特派員辦事處法規稽查處處長馮淑華就曾任吉林制藥的獨立董事,在職期間,馮淑華的政府公職是“現擬離休”。但2009年記者致電馮淑華,馮表示自己已經退休,并否認了她擔任過吉林制藥獨立董事這段經歷。事實上,馮淑華目前還擔任歐亞集團獨立董事。
除了利益,還是利益
“證監會作為上市公司的監管方面,無論在行政級別上還是業務上,與上市公司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曾經的證監官員轉而投靠上市公司,背后除了利益,還是利益。”一位不愿具名的公司治理專家表示。
該人士認為,一方面,證監官員可為上市公司架起關系紐帶;另一方面,上市公司可以支付薪酬給前官員,“兩者是周瑜打黃蓋的關系”。要了解前證監官員為上市公司帶來什么,看看吉林制藥和獨立董事的關系即可。
早在2005年、2006年連續虧損后,面臨退市風險的吉林制藥在2007年突然盈利。張守斌努力保住了吉林制藥的最后一點希望,并開始了他的行動。據一位接近張守斌的知情人士此前透露,2007年全年,張守斌頻繁前往北京,與中國證監會的某位人士接觸頻繁,連全國的銷售市場都顧不上了。張守斌當時曾對那位人士說:“我們公司股價就全靠你了!
另一個見諸公告的事實是,張守斌曾前后聘請兩位提前退休的監管官員擔任吉林制藥的獨立董事。一名是長春證券監管特派員辦事處法規稽查處處長馮淑華,馮淑華之后,同樣是負責監管職務的徐鐵君擔任吉林制藥的獨立董事。徐鐵君曾任吉林省證管辦處長,吉林證監局某處處長,并任東北證券獨立董事。
巧合的是,馮淑華和徐鐵君都曾任職吉林省體改委,吉林制藥的大部分交易又都是在東北證券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