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國42年后,卡扎菲留下了多少財產?這些財產分布在哪些國家?將歸誰所有?日前,南非同意向利比亞新政府歸還卡扎菲及其家族在南非的財產,對這些問題給出了一些解答。
對于利比亞新政府來說,掘地三尺找出卡扎菲的財寶,并不是一種輕松愉快的過程。對于新政權,缺錢比什么事都讓人頭大。由于重建項目規模將達1200億美元,在巨大資金缺口下,追尋卡扎菲的遺產成為頭等大事。
自利比亞內戰爆發以來,歐美各國紛紛凍結卡扎菲在本國的銀行資產:美國凍結了370億美元,英國120億英鎊,德國73億歐元,意大利60億歐元,荷蘭30億歐元,加拿大24億美元,奧地利17億美元,瑞典16億美元,法國10億美元,瑞士9億美元……合計約800億美元。
此外,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數字顯示,由卡扎菲控制的利比亞中央銀行擁有143.8噸黃金。
在媒體虛虛實實的爆料和民間樂此不疲的猜想中,卡扎菲的資產數額如雪球般越滾越大。美國《洛杉磯時報》2011年10月援引數名利比亞高官的話說,卡扎菲的秘密資產總值可能超過2000億美元,這是迄今為止關于其資產的最大預估數額。
由于針對利比亞的制裁在2004年被解除,卡扎菲有權購買房產、投資銀行,他同時還成為了許多公司的大股東。卡扎菲家族對內“國有化”社會財富,當七子一女掌控國家經濟命脈時,這個家族富可敵國也就毫不稀奇了。據估計,1969年以來,利比亞的石油和天然氣交易共帶來數千億美元收益,其中一半最終落入卡扎菲家族的口袋。有北非金融家就此評論道:“卡扎菲執政時,從來不知道公家的錢和自己的錢到底有什么區別。”
在歐洲,卡扎菲家族持有意大利聯合信貸銀行7.6%的股份、意大利菲亞特汽車公司2%的股份、意大利尤文圖斯足球俱樂部7.5%的股份、英國出版巨頭培生集團3.27%的股份、俄羅斯鋁業巨頭Rusal少量股份。
瑞典政府凍結了卡扎菲約100億克朗(約15.9億美元)的資產。在美國,卡扎菲家族控制的超過300億美元的資產被凍結。另外,卡扎菲家族在奧地利、澳大利亞、瑞士、馬耳他以及南非等國也都有不菲的資產存在。
對于房產,卡扎菲置業從不吝嗇。在寸土寸金的倫敦中心,卡扎菲擁有眾多房產,比如在倫敦最繁華的購物街牛津街擁有一棟寫字樓以及在英格蘭銀行總部對面一棟住宅、倫敦西區的多家商鋪。1995年,他曾在西班牙購置了一棟占地約70平方公里的宅邸。
卡扎菲的財富王國還包括美國新澤西州一處名為“雷石”的住宅,占地超過1萬平方英尺。位于的黎波里以西12公里處的一座海濱度假城,內設潛水中心、網球場、游泳池、足球場、餐廳和醫院,卡扎菲子女每人都有一座獨立別墅,有些別墅專設有健身館和游泳池,海邊拴著一排摩托艇。
這些資產看起來如此美妙,追討起來卻十分困難。雖然利比亞政府2012年成立一個專門機構,組建了專家團隊,追討已被各國凍結或藏匿的利比亞前政權及卡扎菲家族的財產。
2013年6月初,南非財政部長同意“一經查實卡扎菲及其家族在南非藏匿的財產數量,將根據聯合國公約分批返還給利比亞政府”,據信卡扎菲及其家人在南非的4家銀行和2家安全公司總共藏匿了價值超過10億美元(約合人民幣61億元)的財產,包括現金、黃金和珠寶。
但像南非這種痛痛快快還錢的國家,并不多見。據英國《泰晤士報》稱,一些非洲國家對凍結卡扎菲在本國的資產猶豫不決,一方面他們對卡扎菲有舊情,另一方面他們要依靠卡扎菲的資金支付本國工人的薪酬:凍結卡扎菲的資產意味著許多工人沒有收入。
有些非洲國家已經著手將卡扎菲時代的投資收歸國有。以贊比亞為例,它于2012年1月收回對該國最大電話公司Zamtel的控制權,此前這家公司為“利比亞非洲基金”控股。
討債難,很重要的阻力來自制度層面:卡扎菲家族的大量財富以匿名或秘密賬戶的形式儲存,或由信托公司控制,或已通過各種名目的空殼公司洗白,調查人員根本無從下手。
從各國凍結的資產中不難發現,其中相當一部分屬于利比亞中央銀行和主權財富基金“利比亞投資局”,而這兩家機構均直接受控于卡扎菲。
即便有了明確的追查對象,以卡扎菲一貫“公私不分”的行事風格,要理順其資產中錯綜復雜的產權關系,厘清合法非法之所得,也極可能令調查陷入“剪不斷,理還亂”的困境。如果再加上涉案國家法律體系上的分歧、有關國際法的缺失、當事國之間的不信任……種種麻煩,足以使追討之路非常艱難。
“利比亞是一個強人統治的國家,在這個政權內,對于任何值得買賣或擁有的東西,卡扎菲家族或者卡扎菲的親信都有一份。”這些被掠奪的財產什么時候能還給利比亞?目前看來還遙遙無期。